keep dreaming!

騎著那台唯一被留下的阿公的腳踏車

迎著苑裡一貫的狂暴的海風騎去

經過了小時後土地公廟旁玩耍的地方

溜滑梯  擺盪圓球 都被拆掉了

剩下很不有趣的遊樂設施

沒差 反正現在小孩從小就很智慧

突然想起 以前也曾經這樣騎過

當時的我 覺得自己一個人離開家 騎到土地公廟就是個天大的冒險 

現在卻輕而易舉就騎到這裡

感慨萬千

後來再往阿公給我的那塊被我拿去貸款的田騎

田裡景物依舊  只是人事已非

再也沒有阿公揹著農藥桶辛勤工作的樣子

尻菜頭  種稻子  割高麗菜讓我們帶回去吃

再也沒有...

那天高興的參加完同學婚禮 和同學開車要回家應景的烤肉

路上卻接到媽啜泣的電話聲

聽完腦袋裡一片空白  哭 哭不出來   但真的好難過

都已經做了心理準備要迎接阿嬤先走

卻是阿公先走了一步  五分鐘就過去了..在大家都沒做好心理準備時

烤肉也不管了 做了火車到苑裡老家外時

只見靈堂已經搭好  藍色的帆布在夜裡更顯陰鬱

爬進去的當下  看到阿公的當下  眼淚就這樣留下來了

阿公躺著 像是睡著了 沒有病痛的走了 

大伯一家已經在了   後來二伯大兒子回來了  老爸也回來了

都是爬著進來   因為我們沒能見到阿公的最後一面 

突然想起上次見到阿公 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阿公上個月為了撿澆水的桶子不小心跌到水溝 手跌傷了

那時候就應該回去看看的

但聽說沒有大礙 就沒有回去了

現在想起 後悔不已  但也已經來不及...

當晚顧了一晚  

隔天的晚上又顧了一晚

只有一個人  聽著綿延不絕的佛經  還要出去看香爐上的大支香燒完了沒

有點可怕

每當走出去時   都會看到阿公相片

突然覺得阿公長的好像櫻桃小丸子的爺爺XD

只是爺爺演了十幾年還是一樣的老

阿公卻已經走了

白天拜完飯  看著紙蓮花即將燒盡  遺留下的灰黑形體中帶著餘火的燦爛

好美

突然發現我是摺紙蓮花高手

但我卻希望能永遠都用不到這個技能

阿罵還是跟之前老人癡呆症一樣

似乎不能相信阿公已經走的事實

仍是一下說著阿公跟堂哥去台南玩

一下說個阿公跟那個花枝麻出去

連弔喪的親戚來也是這樣跟他說

大家無論怎麼勸他仍是聽不進去..

阿公都已經坐仙了   阿罵你卻還是這樣講這樣想

情何以堪

趁著大家都回來了

順便把老家整個大清掃

似乎跟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們都感情變好了..

雖然大伯母跟大堂哥講話還是一樣的白木..

但總是為了這個家盡了一份心力

反觀姐倒是...哀

尤其是大伯母跟老媽..

看到阿罵這樣只對自己兒子好卻對媳婦如此真的替他們感到不值

但又能怎樣

只能在阿罵的餘年中盡量陪伴他 讓他覺得不是孤單的

不停的法會真的是精神折磨

但是如果是對阿公好的那我也甘願

希望阿公有聽到經文能到西方極樂世界去...

最後一天的家祭公祭

老實說公祭真的能廢掉..只是做秀的場合

家祭時坐在一旁

其中一幕

只有阿罵一個人走到靈堂前 聽著家後的音樂

哭地泣不成聲

現在想到也是讓人忍不住眼淚....

阿罵佝僂的身影  

似乎不能再承受任何的重量...

火化的過程意外的簡化

沒有像當初外婆火化時在那邊等阿

叫著  火來了外婆快跑的話

卻是丟著等下午四點再直接去領骨灰罈了

打開

頭骨有點青綠色

骨灰

闔上

永別了  阿公

帶去靈骨塔的路上

爸跟大伯不住的談論二伯母信奉無神論

不拿香拜拜也捨不得阿公被火化因此鬧僵的事

我想

只要阿公真的能得到好的照顧或是好的歸去就好了

不管是什麼儀式我都不在乎

阿公好 就好

遺產什麼都就不想再多說了

人心在這一刻才真正顯現出來

只希望能盡快找到照顧阿罵的最好方式

讓阿罵在最後的日子裡過得快樂

最好也能從老人癡呆中康復...別再講奇怪的幻想了

想著想著

媽說的也沒錯

阿公真的沒讓我這些子孫太操心

活到很老了幾乎身體都沒有病痛

從我有印象來阿公幾乎沒有進過醫院身體硬朗

而走的時候也是五分鐘就離開了

沒有受太多折磨

真的是因為阿公對每個人都很好的緣故吧...

相信阿公一定能到西方極樂世界的!

阿公

如果有緣

希望還能夠當你的孫子

讓你疼

也讓我這輩子沒有孝順您的地方彌補起來....

再見了

再見了....